*特工AU
*双阵营不互知身份预警（史密斯夫妇梗）
*掉马前恋爱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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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醒过来时四周都是昏暗的。他讨厌这种感觉，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全身都在疼，眼睛觉得暗是因为蒙了纱布。他想起身，却被一双微凉的手按住了。
“沈巍？”他想挥开那双手。
“没有，是我。”祝红拍拍他手背。
赵云澜仰面又躺了下去。他还不太清醒，耳膜嗡嗡地响。祝红把一个手机塞到他手心：“你发了几条短信就晕过去了。”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赵云澜指了指包着自己眼睛的纱布。
“医生说爆炸伤到了视觉神经，你要好好接受治疗，不然会瞎的。”
赵云澜摆摆手让她别危言耸听。他把手机递给祝红：“帮我读一下未读信息。”
祝红翻个白眼，按亮屏幕：“没有未读消息。”
“收件箱呢？”
“密码是多少？……也没有，最后一条是你发出去的。”
“好，我知道了。”
赵云澜假装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牵动伤口引来一阵剧痛。他请祝红离开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为什么没早一点发现呢？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了，是不是这些不必要的伤亡、他们的分道扬镳，都是可以避免的呢？每个人犯了错都或多或少会有事后诸葛的心态，他赵云澜也不例外。他闭上眼就能看到爆炸前他看到的同样凝视着自己的震惊的脸，还有架在他面前对准自己的枪口。赵云澜的侦查能力在警局一向是佼佼者，收到的任何一个侦察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对手就在自己身边，和自己朝夕相处爱如潮涌。
他看不见，干脆就摸索着把手机壳子打开，抽出那张联系沈巍专用的电话卡，在指尖嘎嘣一声掰碎了它。
沈巍回到家里。
他在这间房里住了好几年都觉得这像一个规整而模式化的酒店房间，但赵云澜才来留宿了不到一年，立刻这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扔在杂物盒里出去吃饭的发票、几件贴身的衣物、音乐剧的票根、刚买来还没拆封的大袋水果味棒棒糖、偶然往来的信。他不能让黄泉的人知道赵云澜就是特调处的处长，他们不择手段赶尽杀绝的态度令他担心。他转了两圈，搜刮出家中所有和赵云澜有关的线索，堆在浴室里划了根火柴。
距离那次行动已经过去四天了。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把后续工作全部交接给了黄泉中一个颇有野心、不仅想要吞并龙城甚至还想推翻十殿阎王自己上位的年轻小伙子。沈巍把所有后续工作详细地告诉他，还点拨几下教他如何从内部瓦解黄泉现有的体系，然后就孤身一人离开了那里。
火焰卷曲着从易燃的纸舔舐到下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浴室不通风，火焰烧起来很吃力，有时候烧着烧着就灭了。他忍住把这些见证他们无力爱情的碎片捡起来的冲动，内心埋怨火焰烧得太慢。他发了会呆才想起来可以浇点酒上去，在家里转了半圈只找到烧鱼用的料酒。他以前不吃海鲜，赵云澜过来赖上他的晚饭后，他一口气学了三十多个海鲜菜谱。
半封闭空间里点火带来浓郁得令人窒息的烟。烟雾报警器早就被弄坏了，沈巍靠在浴室的玻璃门上，任由烟雾侵蚀他的眼部黏膜刺激出泪水来。眼泪流着流着他也不清楚到底是生理分泌还是情绪使然了。
他模糊地笑了笑，心里说，算了。
特调处在短期内经历了两次毁灭性打击，赵云澜重伤，行动据点完全损毁，还牺牲了几个人。星督局给牺牲者开追悼会的时候赵云澜还不能出院，其他人都走了，他闭着眼睛独自躺在病房里。祝红走之前没关窗，十一月的风对他来说有点凉。
护士推开门给他换药，检查各项生理指标。他懒得说话，索性闭着眼睛装死，心里嘟囔这小护士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身上香水味浓得像是把香水在当驱蚊剂用。好在香型是中性偏男性香，闻起来也不会令人特别不舒服。等到小护士手脚麻利地干完活出去，那股味道也还是没有散掉。
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才意识到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沈巍其实在病房外已经徘徊许久了，小护士实在看不下去，悄悄问你是里面的人的朋友吗要不我趁他睡觉的时候喊你进来吧。沈巍感激地点点头，跟着她进来后就像个雕塑一样往墙角一站，悄无声息。赵云澜从头到脚几乎每一个部位都有纱布包裹，间隙露出的皮肤上也有细小的伤痕和淤青。沈巍低头凝视着，觉得心脏都在颤抖。
赵云澜抽了抽鼻子：“你烧了什么东西？”
沈巍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病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面朝向他：“你用不着因为怕我认出来就喷一吨香水在身上吧，过来帮我拉一下被子，我手动不了。”
沈巍措手不及，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给他掖被角，慌乱得指尖发颤。他的确喷了不少香水，但主要是为了遮挡刚刚烧东西留下的那股怎么洗也洗不掉的糊味的。刚刚还在说自己动不了的赵云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一把攥住他的手确认了下触感，又很快松开：“沈巍。”
“是我。”沈巍如坐针毡。
“你来干什么？”
“来……”来看你。沈巍想说，但是话到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赵云澜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只是换了个话题，闭眼冷冷道：“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沈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特调处的每个人，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对不起……他们是无辜的。”沈巍低声忏悔。
“我要对他们负责，你是知道的。”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不打算原谅你。”
沈巍心痛得下意识想要开口挽回，张嘴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只好愧疚又认命地闭眼，一时无言。赵云澜沉默了一下，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特调处的人的？”
“不知道，”沈巍说，“那天见到了你，才知道的。”
“哦。”
赵云澜闭着眼睛点点头。
沈巍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床头柜上，看着风吹动窗帘：“我今晚就会离开。”
“OK。”赵云澜鼻子出气。
沈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是我走错了路，还害了你们。”
什么意思？赵云澜警觉地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没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他已经听到沈巍转身推门离去的声音。赵云澜努力撑起上身坐起来，听见他在门外嘱咐小护士帮他把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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